姚洋：中国城市化质量不高 户籍制度亟待渐进式改革

发布日期：2024-09-30 18:15

来源类型：二三里资讯 | 作者：李秀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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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李丹

“到2035年，我国要全面实现现代化。届时，如果还有户籍制度，恐怕有些说不过去。但户籍制度怎么改，还需要好好考虑。”

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院长姚洋10月31日在解读“十四五”政策重点时表示，我国城市化仍面临质量不高、集中度不够两个问题。为此，户籍制度怎么调整、人口如何再一次集中，对于我们“理解未来中国经济的增长点，甚至理解房价”都会有帮助。

户籍制度怎么改？

根据《中国农村发展报告2020》预计，到2025年，中国城市化率将达65.5%。从小城镇、大城市到城市群，尽管我国城市化率呈现出稳定的提升态势，但在姚洋看来，“质量不高”问题仍无法忽视。

什么叫质量不高？姚洋表示，以上海为例，一方面，上海已经成为了全国人民的上海，但另一方面，“估计上海一半的人没有上海户口”，也就是说，户籍人口城市化率还不高。这种情况同样适用于北京等大城市。

为此，姚洋指出，需要好好思考“户籍制度该怎么改”。首先需要明确的是，“取消户籍制度”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。以美国为例，美国虽然没有户籍制度，但有居民制度，只有在一个州交满3年税收才能享受该州的福利。在姚洋看来，这实际上也是一种“户籍管理制度”。

其次，户籍制度改革需要遵循一个渐进的过程。姚洋指出，2013年，十八届三中全会曾提出户籍改革方案。根据该方案，“巨型、超大型城市不变，中型城市居住满3年自动拿户口，其他中小城市一律放开”，但方案没有顺利推进。为此，姚洋认为，“居住证”不失为一个“渐进”尝试。

至于个别城市推出的积分落户制度，姚洋认为，给人打分、分等级的户籍改革方式还有待商榷，或与普世价值观相左。

针对我国“人口集中度不够”的问题，姚洋提到陆铭教授的畅销书《大国大城》。根据陆铭的观点，未来我国的城市化会向少数区域集中，包括珠三角、长三角、以武汉为中心的长江中游地区、四川盆地等。“到2035年，这些地方恐怕会集中我国60%～70%的人口，这是人口再一次集中的过程，对理解中国未来经济的增长点会很有帮助。”姚洋说道。

老龄化如何应对？

姚洋还提到，未来30年，“未富先老”叠加城市化，将进一步提升社会消费，但老龄化真正的挑战在于社会保障。

根据民政部预测，“十四五”期间，我国老年人口将突破3亿人，从轻度老龄化迈入中度老龄化。未来5～10年，我国第一代独生子女的父母将进入中高龄。

但在姚洋看来，劳动力供给不足、社会需求降低都“不是问题”，自动化发展所替代的劳动力将远超劳动力下降的数量，同时老龄化叠加城市化有望提升社会消费。

“老龄化真正的挑战在社保方面。”姚洋指出，中国的养老保险基本是边缴费边收益，“积累的部分太少”。为此，姚洋提出如下三方面建议。

其一，推迟退休年龄。以上海为例，上海女性预期人均寿命已超过85岁，且仍在以每3～5年提高1岁的趋势上升，这就意味着“年轻人的负担会非常重”。而针对年轻人担心的“延迟退休将‘霸占’工作岗位”一事，姚洋指出，社保负担恐怕比岗位霸占带来的“压力”更大。

其二，要全国统一社保。“内循环，搞创新，最重要的是人才流动。”姚洋指出，户口里承载了太多福利，只有统一社保，才能实现人才在全国范围的流动。

其三，建议推行分级社保。具体而言，有金额高低之分。“买得多今后拿得多，买得少今后就拿得少。”姚洋指出，不强求统一保障，但每个人都需要基本保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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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编辑：黄玉璐 校对：颜京宁）